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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档案  欲弃难舍
编稿时间: 2024-10-31 09:32 来源: 余完成  
 

  进入花甲以来的这些年,冥冥中总想着一件事,就是在有生之年尽量将一些身外之物处理掉,以便到时减少孩子们清理我和老伴所留物什的时间和精力。所以,每过一定时期,我们就要对家里的坛坛罐罐衣物书报等来一次“断舍离”。不过,每次对那些被我标榜为“家庭档案”的故纸堆,却总是想丢不愿丢,欲弃仍难弃。      

    我之所以要在家庭档案前面加上“标榜为”三个字,是因为按照定义而言,“家庭档案,是家庭成员在从事家庭事务和社会活动过程中,记录并保存以备日后查考使用的各种资料,如日记、书信、手稿、证件、凭据、图片、视频等等”“家庭档案是家庭的宝贵财富之一,其收集、整理、分类、管理、利用,必须做到……”而我的家庭档案,并没有这么规范和正宗,顶多只能叫做“非正规的家庭档案”。

  那么,我为何总是舍不得将它们丢弃呢?这里先从思想感情上说说。    

    从它们的初始形成来说,我的家庭档案资料最早产生于1966年,至今差不多六十年,几乎相当于一个人度过了一个花甲的时期。我常想,既然几十年来都一直将它们保存着,现在又何必将之毁于一旦呢。     

    从对它们的收集保管来说,几十年中,我前前后后经历过无数次的搬家及迁移折腾,期间结合淘汰了不少无用之物,唯独对这些故纸情有独钟,始终没有将它们一丢了事。    

    从它们所涉及的内容来说,这些资料是我在几十年日常生活学习工作中零零碎碎收集年复一年保存起来的,主要是自己读书和参与政治业务学习的笔记,工作中撰写的文字底稿或印刷件或复写复印件,等等。它们等于是自己几十年的心血结晶和脑细胞分裂物。此外,还有自己和家人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相关资料和证件照片等。这些“精神产品”的价值,从某种角度来看,并不比“物质财富”差多少。

  下面再根据自己的实践和经历谈谈家庭档案的具体作用。         

    一是从这些家庭档案中,不仅能够看出自己个人和家庭几十年来的变化,而且可以从一个平民的视角见证国家与时代的变迁。比如,每当翻到自己1966年在湘阴一中读初中向学校食堂交膳食费(每月六块八角钱)和粮票的收据,以及1969年当民办教师时经管学校经费的原始凭证、本世纪初以来自己和儿女先后买房的合同书和交款收据等资料,就会想到我们国家由一穷二白逐渐走向繁荣富强的奋斗历程,就会想到家庭和个人生活由贫困逐步走向小康的艰辛过程。从而,更加对中华民族的美好未来充满希望和憧憬。      

    二是从这些家庭档案中,可以回眸自己以前的“足迹”。成年以来,我先后在大队学校当过编外民办教师,在基层供销社当过营业员保管员和办公室资料员,在县商业局和县供销社办公室当过干事,还在汨罗县(市)委、人大和岳阳市总工会等机关单位,从事过多年的文字服务工作。我见自己的工作虽然“光荣神圣”,但内容比较繁杂,而且“虚而不实”,回头看不到什么“痕迹”。所以,就参照当年在生产队劳动记出工“对簿”的作法,从1972年开始,将自己每天在单位所做的主要事情,简明扼要写到《农家历》每日后面的空白栏内。到去年为止,包括退休后从2011年至2023年在内,这种被我记过事的《农家历》共有27本。加上期间自1986年起至2010年退休止,单位统一下发并要求逐日填写、分月汇总上报的《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岗位责任制考核手册》,这些“日记实”共达52本之多。我先后将它们分成几梱,并分别标上“足迹”二字收藏着。这不仅是我家庭档案的主要组成部分之一,而且要是什么时候有人问我,某年某月某天在哪儿做过什么,就可以从原始记载中找到答案。

  三是从这些家庭档案中,能够找到往事的依据。近年来,我先后在《岳阳日报》《岳阳晚报》《巴陵老街故事》《岳洲诗文书画采风》和《新汨罗》《汨罗档案》等公众号上,以及《汨罗老书记 湖南焦裕禄 ——纪念焦裕禄式干部彭亮根诞辰90周年》一书中,发表了《上海接车十三天》《汨罗县改市始末》《师专汨干班走笔》《最讲“认真”彭亮根》《我随刘新煌书记学调研》《湘阴县一中,艰辛求学路》《调车》和《我的非正规家庭档案》等小文。其中所引用的素材,大都源自家庭档案资料。并且,都以其真实性和可信度,得到了编辑及关注者们的肯定和点赞,有的还夸我“记性好“。其实,这个“功劳”应该归于家庭档案。这也进一步佐证了古人所说的“心记不如墨记”。    

    四是从这些家庭档案中,能让维护自身权益有据可查。1995年底,我老伴所在的工作单位破产改制。按开始的说法只能下岗,又叫“买断工龄”自谋生计。单位领导告诉她,如果有工伤之类的证据,则可以申请提前退休。听到这个信息,我想起她在疫区工作时,曾染上血吸虫病,便立即从所保存的医疗资料中,找到了她自1982至1993年先后三次治疗血吸虫病的原始资料。因此,她得以顺利办理了退休手续,还按规定享受了加计工资5%的特殊待遇。无独有偶,就在今年8月底,我退休前的工作单位岳阳市总工会老干支部通知,凡2010年前申请鉴定了患血吸虫病的同志,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将相关原始资料或复印件送交老干支部。接到通知,我就从家庭档案中找到了自己上世纪80年代开始至2010年期间查治血吸虫病的原始资料,然后通过微信拍照,及时发给了单位。     

    五是从这些家庭档案中,还能为家人寻找生活中的美好回忆。退休了,有时闲来无事、心血来潮,我就结合整理书柜,打开家庭档案资料翻一翻。每当看到那些自己以前的“心血结晶”,或看到那些照片、信件、证件、奖状等,总能将自己所历的一些往事串联起来,重温那些逝去的美好时光,令人回味无穷。特别是每当看到儿孙们各个时期的留影,脑海中自然而然就会呈现他们活泼可爱的样子,一些记忆的碎片就会变得更加清晰明了。

  六是从这些家庭档案中,还能找到生活的好帮手。有一年,我突然掉头发,脑壳顶上有鸡蛋大一块成了“不毛之地”。有人说这是“鬼剃头”,还有人说这是“被鬼摸了脑壳”。正当我对这个“鬼病”忧心忡忡之际,不经意间在家庭档案中发现了1974年某期《湖南农村科技报》登载的沅陵县黄泥塘公社卫生院的一个相关处方。我依方服药,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彻底根治了脱发。其后,这个处方先后为我一个表弟,以及他女儿的两个朋友治疗脱发提供了参考,据说效果不错。前不久,《汨罗档案》和《新汨罗》相继在介绍我建立家庭档案的情况时,不约而同地提到了这个细节,又有五六位网友找我索要这个处方。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我儿子一个在省博物馆工作的同学,以及湘阴一中校友会秘书长陈文革等,曾分别要求我将家庭档案中的相关原始资料交由他们收藏。汨罗市档案馆还派相关负责人任庆丰和翁岳来我家现场指导我收集整理家庭档案,并从中挑选出近30张涉及汨罗市(县)领导公务活动的照片进行扫描复制,说是可以为他们弥补所缺、充实馆藏。细想起来,我这“劳空神”所收集保管的家庭档案,还真有一定的社会价值。对我个人而言,更不能不说是一种心理安慰,亦或就是人们常说的成就感、获得感、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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